補骨脂辛溫補腎,似乎和附子作用近似,但附子主通,補骨脂主收。我們知道晨泄一般都是腎陽不足,所以用補骨脂補腎陽,附子雖然常被看做溫腎的代表,這里卻沒有使用,因為附子雖然被火神派說成是補陽,其實并不補,它是一員猛將,擅長的是進攻,能夠破陰寒,想讓它緊守大營它做不到,要想補充陽氣并且把元陽固守在腎臟不太容易,因為陽氣的本性是上行的,運動的。補骨脂能夠“歸元陽”,應(yīng)該有一定的收藏作用,這從它的功效可以推論,它可以主治尿頻,遺尿;腎不納氣,虛喘不止;脾腎兩虛,大便久瀉;腎冷遺精及墜胎等,這些都是附子多不具備的。
附子治療的是陰寒盛,補骨脂側(cè)重于陽氣虛,所以二者一戰(zhàn)一守,作用不同。當然古人的醫(yī)案也經(jīng)常把補骨脂和附子放在一起使用,我們認為這樣使用的目的可能不是簡單地使熱性增加,而是為了避免寒熱相激,巨寒和巨熱的東西碰到一起,往往會因反差太大產(chǎn)生格拒,達不到預期的目的,先用溫性的補骨脂緩沖一下,然后附子慢慢地發(fā)揮作用,就把寒邪祛除了。這和白通湯加豬膽汁的作用機理不太一樣,一個是用溫性的藥物進行緩沖,一個是用涼性的藥物進行反佐,但最終目的是一樣的,可見避免避免寒熱格拒方法不止一種。
補骨脂本身就是豆類的植物,豆類一般和腎臟有一定親和力,并且色黑屬水,富含油脂,有資料說它含揮發(fā)油約20%,所以才能溫補腎陽而不燥烈。我們說陰為本體,陽為發(fā)用,在一定意義上說補陰相等于存錢,補陽相等于消費,補骨脂在消費的時候本身是帶有一定的本錢的(質(zhì)潤含油脂),附子就不行了,本身干巴巴的,還到處消費,機體的陰精能不被它消耗空嗎。補骨脂和附子相比是潤一些,但有時嫌它質(zhì)潤還不夠,古人就再配伍上核桃,《韓氏醫(yī)通》說:“胡桃屬木,潤燥養(yǎng)血,血屬陰惡燥,故油以潤之,佐破故紙,有木火相生之妙?!北娝苤冶緛硎茄a腎的,應(yīng)該屬水,這里為什么說胡桃屬木呢,應(yīng)注意這里的木火并不是通常意義上的心與肝,說胡桃屬木是因為古代以木材作為燃燒的材料,胡桃富含油脂可以提供給補骨脂燃燒以產(chǎn)生能量,因此說胡桃屬木。如果是現(xiàn)代社會就不能說胡桃屬木了,可以說胡桃屬汽油。這樣核桃與補骨脂一個補充燃料,一個點火,發(fā)動機就可以啟動了。二者缺一不可,所以很多人說破故紙無核桃,猶水母之無蝦也。
古人認為補骨脂“收斂神明,能使心包之火與命門之火相通,上焦有虛熱者可引之歸下”。以前我們討論牡丹皮時也提到人體有心包與腎兩個“都城”,這兩個都城之間需要有使節(jié)以交通有無,腎臟在下陰精充足,心包在上陽氣充足。要想使腎精上朝,需要辛寒的丹皮,不能用辛溫的桂枝,因為桂枝性熱會消耗陰精;同樣,要想使心包之陽氣下降也不能使用寒涼藥,寒涼藥雖然下降,同時也會損耗陽氣,所以選擇溫而能收的補骨脂。牡丹皮的辛寒與補骨脂的辛溫都能夠連接心包與腎這兩個“都城”,不過一者上行,一者下行,丹皮性寒,通的是陰精,補骨脂性溫,通的是陽氣,它就能把上面的陽氣攝入水中,陽生陰長,補充了坎中之陽才能使腎精充盈,腎精充盈以后又能利及腎所主的骨,使骨髓得補,或許這就是補骨脂的含義吧。一般我們說“氣歸精”是指氣通過肺氣的收斂涼降而下行入腎收藏,必須有寒冷之氣才能完成,補骨脂卻不是這樣,既溫熱又能歸氣化精,可能它的特點就在于此。
補骨脂畢竟沒有厚濁之氣,不象地黃那樣具有物質(zhì)基礎(chǔ),雖然說陽生陰長,沒有陰長的物質(zhì)基礎(chǔ),陰是長不出來的。所以用補骨脂單獨作戰(zhàn)還不行,往往要配伍核桃,肉蓯蓉等肉厚質(zhì)潤的東西,補骨脂好比是將,核桃好比是兵,缺少了核桃,補骨脂就成了光桿司令。不知道古人說的蝦和水母是不是兵和將的意思。
補骨脂的引虛熱歸下與肉桂的引火歸元含義也不同,肉桂和附子都是破陰寒的藥,適合于寒邪過盛,下焦被陰寒占據(jù)以后,真陽被迫上逃,附子負責在下面戰(zhàn)勝陰寒,肉桂也可以破寒,同時又辛溫上竄,可以從下焦往上聯(lián)系到真陽,真陽看到同類就和它一起回家了,是同氣相求的原理;補骨脂的治證不是陰寒過盛,是真陽不足,就象是并沒有強盜入侵,只是家里太貧窮了,補骨脂辛勤的把陽氣從外面往家里收斂,讓家境富足起來。所以它和肉桂一個收一個散,雖然都可以叫引火下行,其內(nèi)在的機理截然不同。我們?nèi)绻匀夤疬^多或過久,會出現(xiàn)咽燥咽痛等上火現(xiàn)象,吃補骨脂相對來說就比較平穩(wěn)。當然如果本來就是陰虛火旺的體質(zhì),雖然說補骨脂能引熱下行,也不適合服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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