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浩然(689年—740年),名浩,字浩然,襄州襄陽(現(xiàn)湖北襄陽)人,因他未曾入仕,沒有官銜,所以后世稱他為“孟襄陽”,因他隱居在鹿門山,故又稱之為孟山人,是唐代著名的山水田園派詩人,與大詩人王維并稱“王孟”。
孟浩然生在盛唐,年輕時有志用世,多方奔走,然而始終應(yīng)試進(jìn)士不第。在仕途困頓、痛苦失望后,以隱士終身,年僅五十二歲。
孟浩然沒有進(jìn)入仕途,固然是他個人的不幸,卻是詩歌的大幸。沒有官家公務(wù)的繁忙,孟浩然可以縱情山水,貼近自然,身居山莊,親鄰友人,給后人留下二百余首美妙詩篇。
孟浩然的詩,大部分是山水田園詩,詩風(fēng)清淡閑逸、沖淡自然,富有超妙自得之趣,很有隱士之風(fēng),與王維一起把山水田園派詩歌推向新的高峰。
筆者精心選取了孟浩然最為著名的八首詩,都是膾炙人口、親切自然、飽含人情味的名篇,然后加以簡單分析,與大家一起分享這些美好詩篇。
春眠不覺曉,處處聞啼鳥。
一、最膾炙人口的詩
《春曉》
春眠不覺曉,處處聞啼鳥。
夜來風(fēng)雨聲,花落知多少。
詩意:
春天睡醒不覺天已方曉,
到處是叫聲的清脆小鳥。
回想昨夜的陣陣風(fēng)雨聲,
吹落嬌美春花不知多少。
筆者:
春眠不覺曉,處處聞啼鳥。
東漢末年著名的隱士龐德公,是荊州襄陽人,他與當(dāng)時徐庶、司馬徽、諸葛亮、龐統(tǒng)等人交往密切。龐德公非常知人,他稱諸葛亮為'臥龍',龐統(tǒng)為'鳳雛',司馬徽為'水鏡',對諸葛亮、龐統(tǒng)等人早年影響較大,并得到諸葛亮的敬重。
荊州牧劉表聽說龐德公賢明,數(shù)次邀請他出山,都被拒絕,龐德公最后攜其妻隱居在鹿門山。鹿門山距離孟浩然家三十里,孟浩然非常仰慕龐德公,年輕時也隱居在鹿門山,攻讀詩書。
一個春天的早晨,孟浩然被清脆的鳥叫聲驚醒,呼吸著雨后清新的空氣,看著屋外嬌美的春花,突發(fā)靈感,作出了這篇“文章本天成,妙手偶得之”的《春曉》。
這首詩的語言平易淺近,自然天成,就像行云流水一樣平易自然,一點也看不出人工雕琢的痕跡。
我在沒有上學(xué)的時候,我父親就教我背這首詩。我兒子還沒上幼兒園的時候,我就教他背過了這首詩。作為啟蒙教育必選的詩,恐怕不知道這首詩的人不多吧,可見這首詩是多么的膾炙人口、家喻戶曉了。
綠樹村邊合,青山郭外斜。
二、最有人情味的詩。
《過故人莊》
故人具雞黍,邀我至田家。
綠樹村邊合,青山郭外斜。
開軒面場圃,把酒話桑麻。
待到重陽日,還來就菊花。
詩意:
老朋友預(yù)備豐盛的飯菜,
邀請我去他鄉(xiāng)村的田家。
翠綠的樹林圍繞著村落,
蒼青的山巒在城外橫斜。
推開窗戶面對谷場菜園,
邊喝酒邊談豐收的桑麻。
等到九九重陽節(jié)到來時,
我還要來這里觀賞菊花。
綠樹村邊合,青山郭外斜。
筆者:孟浩然隱居在鹿門山時,被老朋友邀請去他的農(nóng)家田舍做客,酒足飯飽之后,心情愉悅地創(chuàng)作出這首詩。
作為山水田園派詩人,孟浩然欣賞美麗的山水田園風(fēng)光,有一雙善于發(fā)現(xiàn)美的眼睛。
作為隱士,孟浩然喜歡農(nóng)家恬靜閑適的生活方式,樂于結(jié)交農(nóng)家朋友,珍惜與他們的友誼。
這首詩孟浩然用親切平淡的語言,描繪了清新恬靜的山村風(fēng)光和寧靜平和的田園生活,寫出了與農(nóng)家朋友真摯深厚的情誼。也寫出孟浩然對這種自然純樸生活的向往。
全詩用語樸實無華、平淡無奇,敘事自然流暢,沒有過多的渲染、雕琢的痕跡,然而感情真摯、意境清新雋永、詩意醇厚,有“清水出芙蓉,天然去雕飾”的純真、樸實情趣,從而成為古代山水田園詩的佳作。
現(xiàn)在郊區(qū)游、農(nóng)家宴方興未艾,甚至有些人離開繁華的都市,來到農(nóng)村、來到山里定居,不正是這種返璞歸真生活的反映嗎?
不才明主棄,多病故人疏
三、最讓孟浩然傷心的詩
《歲暮歸南山》
北闕休上書,南山歸敝廬。
不才明主棄,多病故人疏。
白發(fā)催年老,青陽逼歲除。
永懷愁不寐,松月夜窗虛。
詩意:
不要在朝廷宮門前陳述已見,返歸鹿門山我那破舊的茅廬。
沒有才能使得君主把我拋棄,因體弱多病朋友們與我離疏。
白發(fā)漸漸增多催人慢慢老去,陽春來到逼得舊歲快要逝去。
心懷萬千愁緒使人夜不能寐,月光映照松林窗外一片空寂。
不才明主棄,多病故人疏。
筆者:在唐開元十六年(728年),這一年孟浩然四十歲了,他“為文三十載,閉門江漢陰”,學(xué)得滿腹文章,詩名聞天下,信心滿滿的孟浩然第一次來長安參加科舉考試,結(jié)果不幸名落孫山,心情的懊惱、苦悶可想而知。
落第后的孟浩然有一肚子的牢騷而又無處發(fā)作,只能以自怨自艾的形式,寫詩抒發(fā)仕途失意的怨悱之情。這首詩表面上是一連串的自責(zé)自怪,“不才明主棄,多病故人疏。白發(fā)催年老,青陽逼歲除。”骨子里卻是層出不盡的怨天尤人。充分表現(xiàn)孟浩然不愿以白衣終老此生而又無可奈何的復(fù)雜感情。
關(guān)于這首讓孟浩然最傷心的詩,還有個故事。據(jù)《新唐書·孟浩然傳》記載,大詩人王維與孟浩然友善,孟浩然在長安時,兩人經(jīng)常一起切磋詩作。有一次王維邀請孟浩然進(jìn)入他的官署,二人談?wù)撜龤g,唐玄宗突然來臨,孟浩然是平頭百姓,沒有資格見皇帝,卻又無處可躲,只好隱匿在床下。
不才明主棄,多病故人疏。
王維信佛,不打誑語,見到唐玄宗后,王維如實告訴了唐玄宗實情。唐玄宗說:“我聽說這個人,他的詩名不錯?!本妥屆虾迫怀鰜戆菀?,然后唐玄宗問孟浩然:“你的詩作得不錯,有什么好作品啊?'
孟浩然突然腦子就抽搐了,不知哪根筋搭錯了,張口就朗誦了這首《歲暮歸南山》,“北闕休上書,南山歸敝廬?!碧菩邳c了點頭,當(dāng)念到“不才明主棄”句,唐玄宗不愿意聽了,打斷了孟浩然的朗誦,生氣地說:“你根本就沒來求我,詩里卻說我把你拋棄,你這不是誹謗、誣蔑我嗎?既然這樣,你就回你的南山吧?!卑鸦实廴桥耍膫€主考官敢錄用孟浩然啊,故此孟浩然終身不仕 。王維后來還埋怨孟浩然說,你當(dāng)時為何不念“氣蒸云夢澤,波動岳陽城 ”這首詩呢?
氣蒸云夢澤,波撼岳陽城。
四、最有名的干謁詩
《望洞庭湖贈張丞相》
唐:孟浩然
八月湖水平,涵虛混太清。
氣蒸云夢澤,波撼岳陽城。
欲濟(jì)無舟楫,端居恥圣明。
坐觀垂釣者,徒有羨魚情。
詩意:
八月洞庭湖水暴漲幾與岸平,水天一色交相輝映迷離難辨。
云夢大澤水氣蒸騰白白茫茫,波濤洶涌似乎把岳陽城撼動。
想要渡湖卻苦于找不到船只,圣明時代閑居又覺愧對明君。
坐看垂釣之人多么悠閑自在,可惜只能空懷一片羨慕之情。
坐觀垂釣者,徒有羨魚情
筆者:這是一首干謁詩,在古時候,一些文人為了求得進(jìn)身仕途的機會,往往十分含蓄地寫一些詩文,向達(dá)官貴人呈獻(xiàn),來展示自己的才華與抱負(fù),以求他們重視、引薦。這種體裁的詩文,就是干謁詩,簡單來說,就是類似現(xiàn)在的自薦信。
由于孟浩然年紀(jì)大、詩名盛、顧慮多、愛面子,想做官卻又不好意思直說,所以只好以干謁詩的形式,委婉地向張九齡表達(dá)自己的愿望。
這首詩開頭兩句直接描述八月的洞庭湖,湖水和天空渾然一體,景象浩瀚闊大?!昂保侵赴?,“虛”,指高空,“太清”也是指天空?!盎焯濉奔此煜嘟?,混合于天空。這兩句是寫站在湖邊,遠(yuǎn)眺湖面的景色,八月洞庭湖水暴漲幾與岸平,水天一色交相輝映。
第二聯(lián)兩句繼續(xù)寫此時湖上的景色,云夢澤,是古代對洞庭湖的名稱,“撼”,搖動,岳陽城,在洞庭湖東北岸,就是現(xiàn)在的湖南岳陽市。東南風(fēng)吹起,洞庭湖上水氣蒸騰,一片白茫茫,湖水波濤洶涌,好像要搖動岳陽城似的?!皻庹粼茐魸桑ê吃狸柍恰!笔窃撛姷拿洌瑲鈩菪蹨?、豪放、闊達(dá)。
詩的后面四句,表達(dá)詩題寫“贈張丞相”的目的?!坝麧?jì)無舟楫”,是從眼前景物觸發(fā)出來的,面對浩浩蕩蕩的湖水,想渡過湖去卻沒有船只?!岸司訍u圣明”,是說在這個圣明的太平盛世,自己閑居無事,心里很慚愧、羞恥?!皾?jì)”字用得很妙,比用“渡”字好得多,濟(jì)除了渡過的意思之外,還引申有工作或事業(yè)成功的意思?!爸坶钡牧硗庖粋€意思,就是比喻為宰輔大臣,孟浩然向“舟楫”張九齡說明,自己目前雖然是在野之身,可是并非本愿,想要出來做一番事業(yè),卻沒有人接引。
“坐觀垂釣者,徒有羨魚情?!?span>自己坐在湖邊觀看那些垂竿釣魚的人,卻只能白白地產(chǎn)生羨慕之情?!按贯炚摺敝笍埦琵g,張九齡在位期間,提拔了一批優(yōu)秀人才。這最后兩句,意思是說:張丞相,您提拔了一批優(yōu)秀人才,我很羨慕他們,希望您也像釣魚一樣,把我釣上去。
孟浩然以“舟楫”、“垂釣者”這樣的比喻,來稱頌張九齡,顯得很有分寸,不卑不亢。以“欲濟(jì)”、“魚”來比喻自己,顯得不失自己的身份。
氣蒸云夢澤,波撼岳陽城。
這首詩的藝術(shù)特點,是把寫景同抒情有機地結(jié)合在一起,詩的前四句,描寫洞庭湖的景,景象壯麗、氣勢磅礴。后四句,觸景生情,情在景中,表達(dá)了寫贈詩的目的,用典貼切,含蓄深沉。該詩成為了傳播廣泛,干謁詩中的千古名篇。
野曠天低樹,江清月近人。
五、最空靈的詩
《宿建德江》
移舟泊煙渚,日暮客愁新。
野曠天低樹,江清月近人。
詩意:
把船??吭跓熿F籠罩的小沙洲,
日暮時分游子心間又涌上新愁。
遙望曠野無邊天好像比樹還低,
清清江水一輪明月與人相親近。
野曠天低樹,江清月近人。
筆者:唐開元十七年(729年),進(jìn)士落第的孟浩然黯然離開長安,輾轉(zhuǎn)于襄陽、洛陽,夏季游吳越,借以排遣仕途失意的郁悶?!端藿ǖ陆肪褪窃谄渎螀窃綍r寫下的,建德江,指新安江流經(jīng)建德(今屬浙江)西部的一段江水。
這是一首刻畫秋江暮色的詩,是唐人五絕中的寫景名篇。
作者把小船??吭跓熿F迷蒙的江邊沙洲,想起了以往的事情,因而以舟泊暮宿作為自己的抒發(fā)感情的歸宿,寫出了作者羈旅之思。
詩人曾帶著多年的準(zhǔn)備、多年的希望奔入長安,而今卻只能懷著一腔被棄置的憂憤南尋吳越。此刻,他孑然一身,面對著這四野茫茫、江水悠悠、明月孤舟的景色,那羈旅的惆悵,故鄉(xiāng)的思念,仕途的失意,理想的幻滅,人生的坎坷,千愁萬緒,不禁紛來沓至,涌上心頭。
“野曠天低樹,江清月近人”。這種極富特色的景物,只有人在舟中才能領(lǐng)略得到的。展示的是清澈平靜的江水,以及水中的明月伴著船上的詩人,詩人懷著愁心,在這廣袤而寧靜的宇宙之中,經(jīng)過一番上下求索,終于發(fā)現(xiàn)了還有一輪孤月此刻和他是那么親近!寂寞的愁心似乎尋得了慰藉,詩也就戛然而止了。
孟浩然的這首詩正是在這種情景相生、思與境諧的自然流出之中,顯示出一種風(fēng)韻天成、淡中有味、含而不露的空靈美。
散發(fā)乘夕涼,開軒臥閑敞。
六、最閑適的詩
《夏日南亭懷辛大》
山光忽西落,池月漸東上。
散發(fā)乘夕涼,開軒臥閑敞。
荷風(fēng)送香氣,竹露滴清響。
欲取鳴琴彈,恨無知音賞。
感此懷故人,中宵勞夢想。
詩意:
山上的夕陽慢慢向西落,池塘上的月亮漸漸東升。
我披散著頭發(fā)盡享清涼,推開窗戶我悠閑地躺著。
微風(fēng)吹拂荷花清香怡人,竹葉滴落露水聲音清脆。
想要取出鳴琴彈奏一曲,可惜沒有知音前來欣賞。
如此美景更加思念老友,日夜都在夢中想念著他。
欲取鳴琴彈,恨無知音賞。
筆者:南亭,位于孟浩然家鄉(xiāng)襄陽郊外的峴山附近。辛大名辛諤,為作者同鄉(xiāng)好友,夏日常來南亭納涼,與孟浩然一起彈琴飲酒。
詩的內(nèi)容可分兩部分,上半部分寫夏夜南亭納涼的清爽閑適,孟浩然從視覺、嗅覺、聽覺這三種感覺描寫夏日傍晚的美景,同時寫出詩人的主觀感受,一種閑情,一種適意,來自身心兩方面的快感。
下半部分是表達(dá)對友人的懷念?!坝▲Q琴彈”,由境界的清幽絕俗而想到彈琴,由彈琴想到“知音”,而生出“恨無知音賞”的缺憾,這就自然而然地由南亭納涼過渡到懷人上來。
此時,詩人是多么希望有朋友在身邊,閑話清談,共度良宵??墒怯讶瞬辉?,自然會生出惆悵?!皯压嗜恕钡那榫w一直帶到睡下以后,進(jìn)入夢鄉(xiāng),居然會見了親愛的朋友。詩以有情的夢境結(jié)束,極有余味。
孟浩然善于捕捉生活中的詩意感受。此詩寫一種閑適自得的情趣,兼帶點無知音的感慨,寫各種感覺細(xì)膩入微,詩味盎然。文字如行云流水,層遞自然,由境及意而達(dá)于渾然一體,極富于韻味。
人事有代謝,往來成古今。
七、最有哲理的詩
《與諸子登峴山》
人事有代謝,往來成古今。
江山留勝跡,我輩復(fù)登臨。
水落魚梁淺,天寒夢澤深。
羊公碑尚在,讀罷淚沾襟。
人間的事情都有更替變化,來來往往的時日形成古今。
江山各處保留的名勝古跡,而今我們又可以登攀親臨。
魚梁洲因水落而露出江面,云夢澤由天寒而迷濛幽深。
羊祜碑如今依然巍峨矗立,讀罷碑文淚水沾濕了衣襟。
水落魚梁淺,天寒夢澤深。
筆者:
這是一首觸景傷情的感懷之作。峴山是襄陽名勝,孟浩然與幾個朋友登上峴山游玩,于此吊古傷今,感念自己的身世,再度抒發(fā)了感時傷懷的這一古老主題。
首聯(lián)“人事有代謝,往來成古今”,極具哲理。大至朝代更替,小至一家興衰,以及人們的生老病死、悲歡離合,人事總是在不停止地變化著。人類社會總是在發(fā)展變化著,長江后浪催前浪,一代新人換舊人,這是不可逆轉(zhuǎn)的自然法則。過去的一切都已不存,今天的一切很快又會成為過去,時光永在無情地流逝。首聯(lián)兩句憑空落筆,似不著題,卻流露出詩人的心事茫茫、無限惆悵,飽含著深深的滄桑之感。
后兩聯(lián)既描繪了景物,富有形象,又飽含了作者的激情。“湮滅無聞”正是對詩人自己遭遇的真實寫照,觸景生情,倍感悲傷,不禁潸然下淚。想到自己空有抱負(fù),不覺分外悲傷,淚濕衣襟。
全詩借古抒懷,融寫景、抒情和說理于一爐,感情真摯深沉,平淡中見深遠(yuǎn)。
日暮征帆何處泊,天涯一望斷人腸。
八、最感人的送別詩
《送杜十四之江南》
荊吳相接水為鄉(xiāng),
君去春江正淼茫。
日暮征帆何處泊,
天涯一望斷人腸。
詩意:
荊州東吳緊接壤,河道縱橫水為鄉(xiāng)。
春天送您去故鄉(xiāng),春江水滿煙云茫。
夕陽西沉天已晚,孤舟一葉停何方?
心隨友人望天涯,無限思念痛斷腸。
日暮征帆何處泊,天涯一望斷人腸。
筆者:杜十四,名為杜晃,事跡不詳,是孟浩然的朋友,家里排行十四,唐人習(xí)慣以排行稱呼,像王維送別孟浩然的詩《送孟六歸襄陽》,就稱呼孟浩然為孟六。
杜晃要離開荊地去到東吳,孟浩然為他送行而寫下這首送別詩。
詩中四句從寫景入筆,寓主觀感情于客觀景象之中,使客觀的景象染上濃重的主觀感情的色彩?!扒G吳相接水為鄉(xiāng),君去春江正淼茫。”頗富神韻,通過淼茫春江與孤舟一葉的強烈對照,發(fā)出深情一問,“日暮征帆何處泊?”對朋友的關(guān)切和依戀在這一問中表達(dá)得淋漓盡致。孟浩然遙望著漸行漸遠(yuǎn)的行舟,送行者放眼天涯,不禁情如春江,洶涌澎湃。“天涯一望斷人腸?!睂e情推向高潮,在高潮中結(jié)束全詩,離愁別恨,悠然不盡。
此詩自然流暢地表現(xiàn)了孟浩然對友人的深切懷念,也體現(xiàn)出孟浩然與友人之間的真摯友誼。
白居易的送別詩《南浦別》中的名句“一看腸一斷,好去莫回頭。”與此詩“天涯一望斷人腸?!庇挟惽ぶ?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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