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偉棠先生的《永明體到近體》,因論證其理論和舉例,用了大量篇幅,把‘永明體’、‘永明過渡體’、‘早期近體(指‘對粘對體’,下同)的特征沖淡了。同時,篇幅達182頁之多。我鸚鵡學舌,整理成學習筆記。因可能對某些詩友學習此大作有幫助,所以發(fā)出來。我認為愛好格律詩的朋友應讀讀《永明體到近體》,知道格律詩的來歷,少打些不必要的筆墨官司。
何先生從‘四聲八病說’入手,討論‘永明體’五言詩。
南朝齊永明年間,周颙著《四聲切韻》,提出平上去入四聲說。沈約立即以其對音律的敏銳性,把四類字分開單獨使用,以字聲高低緩急搭配作抑揚頓挫的五言詩。使從前只講節(jié)奏和韻的詩增加了聲律,產生了‘永明體’。給詩帶來了天翻地覆的變化,最終導至近體詩的誕生。沈約還規(guī)定了一套五言詩創(chuàng)作時應避免的聲律毛病,后人總結為‘八病說’。即平頭、上尾、蜂腰、鶴膝、大韻、小韻、旁鈕、正鈕八種聲病。茲以其平韻‘五言詩’的基本句型組一體為例說明。如:
0平0 0仄,0仄0 0平。0仄*0 0仄*,0平0 0平。
(仄* 是上去入有條件使用。下同)(‘0’可以是平上去入中的任一字)。
1),平頭?。和搩染涫滓弧⒍植坏猛暎础穆暋?,下同。這可能是對近體詩詩聯內相‘對’的啟示。詩句第一字要求不嚴,即句內第一字若‘仄’可用‘平’代??赡苁墙w詩詩句第一字往往可平可仄的來歷。另,‘粘對位置’不同的近體詩詩聯內有相‘粘’者,可能也是永明體詩聯內同樣有首第二字相粘來的吧?)
2),上尾病:同聯內末字不得同聲。(首句入韻式不算吧?)
3),蜂腰病:句內第二、第五字不得同聲。
此病對于‘平’聲,永明時多變通。請看沈(約)、王(融)、謝(眺)詩況:
總句數 犯病數(句) 犯病率(%) 0平0 0平(句) 占病句率(%)
沈 992 128 12·58 116 90·62
王 422 55 12·32 52 94·54
謝 764 140 17·67 135 96·42
他們犯蜂腰病率高達12%以上,但多出現為‘0平0 0平’句,占犯病數的90%以上。后人據此等總結為‘平聲非病說’,為后來的‘四聲二元化’暗暗拉開了幃幕。(不可忘記,上去入字那么多,詩句中卻還有約0·5%——1%的蜂腰句,且是上去入造成的喲?。?/p>
4),鶴膝?。和娭械纳下摰谝痪淠┳?,不能與下聯第一句的末字同聲,
即第五字不得與第十五字同聲。(近體詩首句押韻體是不得同平仄,首句不押韻體是同平仄)。
5),大鈕?。和搩炔荒苡信c韻腳同韻的字。(后來的撞韻、擠韻大慨
來源于此)。
6)小鈕?。簝删溟g不能有同屬一個韻部的字。(‘同屬一個韻部’的那個‘部’非該詩用韻那個‘部’,如詩用ang韻,兩句間不能有同屬an韻的兩個或多個同韻字)
(我認為,那時韻部分得細,每韻字少,不犯大鈕病、小鈕病易辦到?,F在的新韻韻部少,同韻部的字多,難辦到,只能盡量不犯。)
7),旁鈕?。簝删鋬雀髯植荒芡暷?。
8),正鈕?。簝删鋬炔荒茈s用聲母、韻母相同的四聲各字。
(現在作詩,絕大多數都不管旁鈕病、正鈕病了。其實,犯此二病的詩句音律差,往往不順口。)
八病說中前四病都集中在詩句的第二、第五字上。何偉棠先生還舉出前人的‘上二下三’說史料,認定永明體詩句的節(jié)奏是‘上二下三’,節(jié)奏點在句中的‘第二、第五字’。
永明體五言詩的基本句型,是以句中‘二、五為節(jié)奏點、四聲分用’的三類共12句式:
a , 0平0 0仄型:0平0 0上、0平0 0去、0平0 0入 。三式。
A , 0仄0 0平型:0上0 0平、0去0 0 平、0入0 0平。三式。
b , 0仄*0 0仄*型:
0上0 0去、0上0 0入、0去0 0上、
0去0 0入、0入0 0上、0入0 0去。六式。
上述三類12式無二、五字同聲相犯的句式兩兩相配,產生144聯。除去犯病聯組合外,得84聯。永明體詩多為這些詩聯組成。
還有一式是‘0平0 0平’。本為‘蜂腰句’,永明體中變通使用。也用于詩聯的組合。此句約占沈、王、謝三人詩句的15%左右。在詩聯中約占29%。
(這就是理論上‘永明體’詩聲律上的特征,型式上就有后來說的‘孤平孤仄’、‘三同尾’、‘非律句’大量存在。多句詩不對仗。)
永明體本來沒有對五言詩句中的二、四字關系作任何要求和限制,在永明體產生約五十年后的梁中后期,聲律學者劉滔在論完‘第二字不得與第五字同聲’后繼續(xù)說:‘又第二字與第四字同聲,亦不能善。此雖世無的目,而甚于蜂腰’。后又提出‘平聲’‘居其要’(即詩句的二、四字位居其要位,強調二、四字位)。劉滔雖認同二五同聲為蜂腰病,卻強調二、四同聲是更嚴重的病犯,‘甚于蜂腰’。此‘不能善’、‘甚于蜂腰’意義重大,使‘二、五異聲’向‘二、四異聲’演變,開始向近體詩邁出了第一步,使以‘上二下三’的永明體節(jié)奏轉向‘二、二、一’節(jié)奏,五言詩的節(jié)奏點由‘二、五’轉向‘二、四’。但劉滔認同‘二、五同聲’為‘蜂腰病’,沒有走出永明體系統(tǒng)。直到唐初還是永明體的天下!但從劉滔論說后的詩作來看,‘二、四異聲’的詩句大幅上升,以前那種‘四不論’變成了‘四要論’。論永明體詩不得不考慮劉滔學說及以后一段時間的詩作。且據沈、王、謝詩作的實際情況,永明體五言平韻詩的基本句型應定為(這也是五言仄韻詩的基本句型):
a ,0平0仄仄,(20·16%) a*, 0平0平仄,(12·76%)
b ,0仄*0平仄*,(11·66%) b*, 0仄*0仄仄*,(3·96%)
A ,0仄0平平,(32·82%) A*, 0仄0仄平,(4·26%)
B ,0平0仄平,(12·61%) B*,0平0平平,(1·75%)
它們都強調‘二五異聲’(‘平聲’例外)和‘四聲分用’。
(為節(jié)省篇幅,括號內的百分數是沈、王、謝用句比例。同類句比較,二、四異聲句比二、四同聲句使用率高。)
(注意:八病說和劉滔的‘二四異聲’說及后來的元兢的理論都只涉及五言詩的第一、二、四、五字,從未談及第三字喲!后來的‘三平尾’、‘三仄尾’不知從何說起?。?/p>
(這就是‘永明體’實際詩句的特征,也可以說是‘永明體’向‘近體詩’邁出第一步的詩句的特征,即既要求‘二五異聲’,又有‘二四異聲’。型式上的‘孤平孤仄’、‘三同尾’、‘非律句’同樣大量存在。多句詩不對仗。)
永明體平韻詩的聯是以a(含a 、a*)句和b(含b 、b*)句為上句,A(含A、
A*)句和B(含B、B*)句為下句組成。共四類16式:
aA型: aA(26·85%)、a*A(16·98%)、aA*(3·13%)、a*A*(2·08%)。
bA型: bA(14·13%)、b*A(4·36%)、bA*(1·89%)、b*A*(0·85%)。
aB型: aB(9·`01%)、 a*B(5·78)、 aB*(1·32%)、 a*B*(0·66%)。
bB型: bB(7·02%)、b*B(1·99%)、 bB*(0·28%)、b*B*(0·66%)。
(為節(jié)省篇幅,括號內的百分數是沈、王、謝用聯比例。)
aA、bA、aB、bB四式和a*A、a*B兩式在沈、王、謝用聯率約達80%,其余十式(約17%)和其它聯(約3%)共占20%,共同組成了永明體詩。(何先生說:‘非常用的各種變式只是出現率較低一點,它們作為律聯的基本條件是具備的,如果看不到這一點,就還不算真正認識永明體’)。這樣的詩聯跟后來的不同‘粘對位置’的近體詩留下了依據。(百分比,何先生統(tǒng)計為70%和30%,可能有誤。)
永明體平韻詩聯與近體平韻詩聯的不同:
一,詩聯內部句式搭配有同有異。
永明體的a型(含a、a*)、A型(含A、A*)、b型(含b、b*)、B型(含b、b*)四類句型中,不僅可組成aA型聯、bB型聯,還可組成aB型聯和bA型聯。而近體詩由此四類只能組成aA型聯和bB型聯。因聯內要相‘對’,不能組成aB型聯和bA型聯。(另外的AB型聯和BA型聯在近體詩和永明體中都可組成首聯首句押韻體)。
其次,詩聯內,近體詩要求相‘對’。而永明體除aA型聯、bB型聯能相‘對’外,其它常用的四聯都失‘對’,句內二、四字平仄還不相‘對’。這都是永明體沒有對五言詩句中的二、四字關系作任何要求和限制造成的。
二,同詩聯出現次數和所占比例的差異。
近體詩詩聯類別少,在詩中分布集中。除首句押韻用AB型和BA型外,在近體詩成熟定型期間的沈佺期、宋之問、楊炯、杜審言、李嶠的‘詩聯總數’(律詩、長律、律絕)2468聯看,aA(含a*A)型(49.79%)、bB型(44·63%)兩類在詩中的比例大致相當。此兩類詩聯占總詩聯的94.04%。永明體就不同,沈、王、謝此兩聯總共只占50·85%,遠遠低于近體詩成熟定型期間的比例。且bB型只占7.02%,永明體要向近體詩過渡就得大大提高bB型的使用率。
此外,平韻首句押韻體,成熟定型期間近體詩只有AB型和BA型,而永明體還有聯間不‘對’的AA型、BB型兩類,且詩句中第四字字聲還無限制。
三,永明體常用的六聯內二、四相‘對’少(aA聯和bB聯合占33.87%),相‘粘’也少(bA聯和aB聯合占23.14 %),第二字相‘對’第四字相‘粘’(a*A)占16,96%,第二字相‘粘’第四字相‘對’占5.76%。建立不起‘聯內相對’或‘聯內相粘’的體系。除理論認識局限外,永明體的句、聯式樣多,不利于‘對’或‘粘’體系的建立。(和近體詩‘對粘對式’比較,永明體詩的詩聯內,既有‘相對’、又有‘相粘’的詩聯,給近體詩‘粘對’ 位置不同的詩提供了依據。不僅如此,永明體詩的詩聯內還有‘半粘半對’的詩聯。)
永明體的篇完全體現‘二五異聲’和‘四聲分用’原則。以xA型聯和xB型聯通過不同方式組合(A型句二五異聲;B型句二五同平聲)。兩聯或多聯連續(xù)使用稱xA疊式或xB疊式;xA型聯和xB型聯交替使用稱‘間式’,同時列出大量詩例。于是永明體詩篇分三類:
一,疊式:通篇只用xA聯的稱‘xA聯疊式篇’;通篇只用xB聯的稱‘xB聯疊式篇’;
‘xA型聯疊式篇’:包括aA型四種變式(aA、a*A、aA*、a*A*)
和bA型四種變式(bA、b*A、bA*、b*A*)。
‘xB型聯疊式篇’:包括aB型四種變式(aB、a*B、aB*、a*B*)
和bB型四種變式(bB、b*B、bB*、b*B*)。
‘xB型聯疊式篇’在沈、王、謝詩中較少。
二,間式:以xA型聯和xB型聯交替使用。
三,混式:時疊時間。此種篇式最復雜。
A,單個xB型聯散插;
B,兩個或兩個以上的xB型聯間用,兩個xB型聯間一個xA型聯;
C,兩個或兩個以上的xB型聯疊用,散插xA型聯。
(從永明體詩聯組合成篇看,聯間既可‘粘’,又可‘對’,同樣為近體詩的‘粘對’ 位置不同的其它體式留下了依據。永明體的聯內組合和聯間組合原則,說明了‘粘對’不同位置的近體詩據有合法性,惟有種類使用頻率的不同。只由‘對粘對式’一種類別的詩一統(tǒng)天下,排斥近體詩的多樣性是不對的。)
五言仄韻詩:
仄韻詩的基本句式同平韻體。即考慮了劉滔二四異聲的句式,如‘A,0仄0平平、a,0平0仄仄’等八式。
仄韻詩聯分Aa、Ab、aa、ab、ba、bb、Ba、Bb八類各4式,共32式。聯中異聲重在二五。上句為Ax型、ax型、bx型占85·43%,Bx型聯占14·56%。且句末多用平聲。仄韻詩聯注重下句第二字用平聲,xa型聯占63·04%。
仄韻詩的篇,按xa型聯或xb型聯同類聯疊用、或異類聯間用、疊間混用組成,同時列出大量詩例。
(仄韻詩是新體詩的重要組成部分,數量不少!后人愛用平韻體、論詩律又多用平韻體為例,有的詩友就認為仄韻新體詩、仄韻近體詩是古體是不對的,它們與‘四聲說’前的古體有本質的不同——講聲律!‘平韻’的‘新體詩’也是講‘聲律’的詩,把它們當成‘古體’同樣不對。)
梁中后期,聲律學者劉滔除提出‘第二字與第四字同聲,亦不能善。此雖世無的目,而甚于蜂腰’外,還又提出‘平聲’‘居其要’(即詩句的二、四字居其要位,強調二、四字位)。強調平聲在詩句中的特殊地位。指出‘平聲賒緩,有用處最多,參彼三聲,殆為大半。且五言之內,非兩則三’。認‘平聲’有聲勢上的和使用頻率上的優(yōu)勢,‘標舉平聲’。實質上將‘平聲’與‘彼三聲’視為兩類。這樣,劉滔五言詩‘二二一’節(jié)奏點和‘四聲二元化’的理論就建立起來了。但他贊同‘蜂腰’說,‘二四異聲’和‘二五異聲’并存,未脫離‘永明體’系統(tǒng)。但此論出后,‘二四異聲’詩作的比例比永明時明顯在升高,‘二四同聲’的比例在縮小。
唐初學者元兢即元思敬,繼承了劉滔的‘二四異聲’、‘二五異聲’和‘標舉平聲’之說,又同時‘把平聲與上去入’ 對舉而言,‘四聲二元化’進一步明朗了。同時還提出‘換頭’理論,即聯內‘首二字平與上去入對換’。不僅如此,進一步提出‘拈(粘)二’說,“拈二者,謂···第一句第二字若是上去入聲,則第二第三句第二字皆須平聲,第四第五句第二字還須上去入聲,第六第七句安平聲,以次避之。如庾信詩云:‘今日小園中,桃花數樹紅;欣君一壺酒,細酌對春風?!薄恕畵Q頭說’、‘拈二論’意義極其重大,把平仄的應用推向配句成聯、配聯成篇。這樣,‘四聲二元化’、句內‘二、四異聲’、聯內第二字的平與上去入‘相對’、聯間兩句首第二字‘相粘’的近體詩‘對粘對式’就要話禿禿地出現在我們面前了。但元兢說也還殘留永明體要求的‘二五異聲’,五言詩聯內還有第二第四字同聲的現象。雖比劉滔說又進了一步,還是帶有永明體痕跡。唐高宗中、后期和武氏朝的沈(佺期)、宋(之問)順勢接過劉滔、元兢的論說,再次提煉,用‘粘對’之法‘約句準篇’,終將近體詩體系完全建立起來了。
(元兢在劉滔基礎上解決了‘聯內’相對、‘聯間’相粘的問題,但未徹底。實際詩作中,‘聯內’相對相粘、‘聯間’相粘相對并行,‘二五異聲’、‘二四異聲’并行 ,只是使用率大大有利于向‘近體詩’‘對粘對式’ 的演變 。型式上仍有后來說的‘孤平孤仄’、‘三同尾’、‘非律句’存在。多句詩還是不對仗。)
【就是在成熟定型期,詩句b*( 0仄*0仄仄*)、A *(0仄0仄平)、B* (0平0平平)仍有殘存。聯中除AA(0仄0平平,0仄0平平)、BB(0平0仄平,0平0 仄平)沒有了外,aB(0平0仄仄,0平0仄平)、a*B(0平0平仄,0平0仄平)、bA(0仄*0平仄*,0仄0平平)一樣有殘留】
摘聲律對照總表:‘永明體’以沈約為代表,過渡前期以庾信為代表,后期以駱賓王為代表,成熟定型期以宋之問、沈佺期為代表。其他人的情況請看原作總表。
沈 約 庾 信 駱賓王 宋之問 沈佺期
總 句 數 922 2266 1184 1256 1262
a (0平0仄仄) 19·84 29·12 24·57 20·06 21·55
a*(0平0平仄) 13·66 5·38 2·53 5·33 3·48
b(0仄*0平仄*)10·41 12·88 21·70 21·65 22·66
b*(0仄*0仄仄*)4·13 0·70 0·50 0·87 0·31
A(0仄0平平) 34·49 25·77 28·63 27·62 27·02
A*(0仄0仄平) 4·88 0·26 0 0 0·15
B(0平0仄平) 10·73 25·81 22·04 24·28 24·80
B*(0平0平平) 1·84 0·04 0 0·15 0
總 聯 數 461 1133 592 628 631
aA(0平0仄仄,
0仄0平平) 27·11 39·27 46·45 39·80 42·78
a*A(0平0平仄,
0仄0平平) 19·30 8·12 4·22 10·19 6·81
bA(0仄*0平仄*,
0仄0平平) 13·66 0·08 3·38 0·95 0·47
aB(0平0仄仄,
0平0仄平) 7·80 18·62 2·70 0·31 0·15
a*B(0平0平仄,
0平0仄平) 4·98 2·47 0·84 0·47 0·15
bB(0仄*0平仄*,
0平0仄平) 4·33 25·59 39·52 42·35 44·84
AA(0仄0平平,
0仄0平平) 1·08 0·17 0·84 0 0
BA(0平0仄平,
0仄0平平) 0·21 1·23 0·33 0·15 1·10
BB(0平0 仄平,
0 平0 仄平) 0·21 0·17 0 0 0
AB(0仄0平平,
0 平0 仄平) 1·08 2·20 0·16 3·28 2·69
其 它 20·17 2·03 1·01 1·19 0·95
誰信長時樂,不思秋桂香。
其實,全合‘格律詩’詩律的詩,不一定就是佳作。佳作不一定就非合特定的‘格律詩’詩律不可。難道合‘新體詩’的詩律就不行么?佳作合‘自由詩’一樣還是佳作!難怪一些詩友為這些佳作呼吁吶喊尋家門,力圖擺脫‘格律詩’這種單一詩律的束縛了。有的卻反過來,認為‘格律詩’高貴點,千方百計找借口,想方設法破規(guī)矩,往‘格律詩’里擠。我再次強烈呼吁‘標舉’‘新體詩’,將與‘近體詩’有很大區(qū)別的‘新體詩’單獨立門設戶為‘新體詩’吧!‘孤平孤仄’、 ‘三同尾’(‘三平尾’、‘三仄尾’)、詩句中凡含‘非律句(包括拗救成的非律句)’的詩作都可列入‘新體詩’,‘新體詩’能包容它們。這樣,不但大大增加了詩的體式,還保存了詩史上很有特色的、對詩的發(fā)展起過關鍵作用的‘新體詩’種類名稱。不少詩都可以‘以自己的體式’,堂堂正正地在此‘門’內‘安家落戶’。人們寫詩也靈活自由多了。不會再為‘三同尾’、‘孤平孤仄’、‘非律句’、‘出律’發(fā)愁,因為它們有自己的門戶了!實際上,唐及唐以后都有人寫‘新體詩’,只是未標‘新體詩’三字而也!一枝獨秀不是春,只有多樣性才能打扮萬紫千紅的詩歌春天。怕只怕:
半枝怒放千年久,一力難催百卉開。
只認律詩高貴體,不將新體當詩裁。
后人‘絕對又絕對’、‘狹義再狹義’訂出了特殊種類‘格律詩’的名稱和格律,我們的作品若不合該名稱體式,就不要用此特殊名稱標出嗎!你的作品只要立意好、有技巧,和讀者產生共鳴了,一樣是好作品。亂用特殊名稱不好,不但不能給自己作品爭光,反說明自己學識少。詩的海洋真的大得很啦!要寫好‘新體詩’,一樣要講‘新體詩’的規(guī)矩,隨便亂寫一首詩就稱是新體詩也不對?。∫獙懶麦w詩的朋友,都來加強新體詩的學習吧!‘新體詩’的規(guī)矩寬松得很!
這里,插一個所謂‘拗救成非律句’的問題:
‘拗救成非律句’是指所謂近體詩詩句‘平平仄平仄’和‘仄仄平仄平’句式。它們違反了‘近體詩’‘二四異聲’,停留在‘永明’時代?,F在人們認為此兩句是‘平平平仄仄’、‘仄仄仄平平’句式因第三字用了平仄相反的字,為救‘三’有意再錯第四字而成的(句內自救)。其實這兩句是‘永明體’詩的實際基本句型a*(0平0平仄)的第三字位用了‘上去入’、A*(0仄0仄平)的第三字位用了‘平’的句式。這兩句型,沈、王、謝使用頻率分別是12·76%和4·26%。含此種句式的近體詩實際上是‘永明體’。而今將它們劃回‘新體詩’是應該的!唐宋詩中,哪個含此種句式的詩標上了‘近體詩’的體式名稱呢?
古人寫詩不標詩體,后人論詩就以‘對粘對式’的近體詩詩律來論它們,遇不合的詩就千方百計找借口,給與‘圓場’。把非‘近體詩’拉入‘近體詩’,實在‘圓不了場’,就說是‘古體’。如李白的‘靜夜思’,本是‘永明體’,因無法‘圓場’,就將其打入‘古體’了?!取褪亲詈玫慕杩谥?!難怪前人就說一首詩,七救八救,就救成古體了。而今還有這種現象,用‘對粘對式’去衡量‘粘對’位置不同的‘近體詩’其它種詩體,不是說這不‘粘’、那不‘對’,不合律,就是說‘近體詩’可隨便寫。
研究事物,就應該刨根問底,盡可能知其全部。何偉棠先生此作,用演繹法、歸納法、統(tǒng)計法和對比法研究‘新體詩’,不僅說明了近體詩的來歷,同時有力地批駁了以前的種種不適的論調,讓人們眼界大開,學術界反應強烈。值得詩友們一讀。
有【新體詩、格律詩的異同】為續(xù)篇。2014-01-0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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