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回眸與發(fā)現(xiàn)
(一)選題作文形式繼續(xù)看好。據(jù)統(tǒng)計,選題作文約占命題總數(shù)的29%,與去年大體持平。全命題、半命題、話題和材料作文這4種題型間的10種不同組合全都出現(xiàn),這說明采用靈活多樣的形式,降低審題門檻,為考生開辟施展身手的廣闊天地,已成為各地中考作文命題者的共識,這無疑也是今后命題發(fā)展的趨勢。
值得注意的是選題作文的命題制作日見精致,“讓不同類型的考生都有話說”的命題思想體現(xiàn)得更加充分。例如湖北黃岡題,題一為半命題作文“我多想”,提示語為:“結合個人生活經(jīng)歷,將題目補充完整,例如:唱、媽媽、看世博、飛上月球等”,并規(guī)定“寫一篇600字以上的記敘文”。這是一道情感性和想象性較強的作文題,對生活的覆蓋面較廣,讀著這樣的題目,情感比較細膩、想象力比較豐富的考生會順利地下筆;題二是材料作文,提供的材料為散文詩《木偶》:“或走,或跑;或立,或臥。一只木偶,活靈活現(xiàn)地表演。/或哭,或笑;或喊,或叫。這只木偶,演得逼真極了。/許多人在看,不住地鼓掌。人們都說:演得像,演得好!/木偶在大庭廣眾面前出盡了風頭。/別看木偶在臺上搖頭晃腦得意忘形,你到后臺看看,有幾根繩在牽著它呢。/是走,是跑,是立,是臥,是哭,是笑,是喊,是叫,都由提線的人說了算?！边@一題目規(guī)定寫一篇議論文,要求考生從形象思維轉(zhuǎn)入邏輯思維,善于從材料中提煉出諸如“遠離奴性,倡導自立”“美在自由”“我的命運我做主”“亮出屬于自己的精彩”等觀點,這就為善于思辨、邏輯思維能力較強的考生提供了發(fā)揮才氣的舞臺。
(二)標題作文命題(含全命題和半命題)“坐穩(wěn)江山”。今年的標題作文憑借它“限制適當”“便于操作評分”的優(yōu)勢繼續(xù)“強勢擴張”。江蘇省13個省級市作文題,清一色的標題作文,且除淮安市考為半命題作文(“善待______”)外,其余都考全命題作文。筆者統(tǒng)計了江蘇省外的87個作文題,標題作文占了總數(shù)的78%(其中全命題占46%,半命題占32%),話題作文占12%,材料作文占10%。即使在選題作文中,標題作文的匹配率也在強勢擴張,話題作文在這一塊的傳統(tǒng)優(yōu)勢也在丟失,例如江蘇常州市、徐州市的兩選題都是全命題(常州為“我班的個性”“家鄉(xiāng)的個性”;徐州為“因你而快樂”“為你而擔憂”)。這些都傳達著一個強烈的信號——中考作文已經(jīng)進入后話題命題時代即標題命題時代。
(三)話題作文命題漸行漸遠,但仍有堅持探索和創(chuàng)新者。筆者認為,中考作文命題的園圃應該百花爭艷,不應該一花獨放。我們欣喜地看到,有的地方?jīng)]有對話題作文作簡單的肯定或否定,而是執(zhí)著地進行探索創(chuàng)新,讓命題形式經(jīng)受實踐的考驗。例如山東聊城這樣命題:“當你帶著羨慕欣賞別人時,當你懷著責備批評別人時……朋友,你意識到?jīng)]有,我們常常忽略的是對自我的欣賞與批評。其實,對行走在人生路上的你我而言,他視與自視都不可或缺。請你以‘自視’為話題,寫一篇文章?！泵}者著眼于中學生常見的行為偏差,站到人生哲學層面亮出“自視”這一話題,引導考生擺正“他視”與“自視”的關系,這一話題的思維含量較大,由此引發(fā)的構思空間很廣,便于考生寫出新意;貴州畢節(jié)題以“過程之美”為話題,引導考生演繹審美視角中的自身成長過程,也有特色;山東濱州市前年考話題作文(話題為“接力”),有200字左右的提示語,熱點色彩相當強烈;去年考選題作文,其一仍為話題作文(話題為“關愛”),仍設計了富有詩意的提示語,為考生設置易于聯(lián)想的發(fā)揮空間;今年還是考選題作文,其一仍為話題作文(話題為“心聲”),未有提示語,便于考生自主地唱響一支心靈之歌。筆者認為,在標題作文“坐穩(wěn)江山”的背景下,濱州等地不是“一窩蜂”地跟風,而是對話題作文的命題理念和形式繼續(xù)進行新的探索,這種精神值得肯定。
(四)“裸題”漸多,題型更趨簡潔。設計提示語本是一把雙刃劍,精心設計提示語既有可能開闊考生思路,起提醒、例示和引導的作用,又可能花去考生較多的閱讀時間,造成審題的游移不定。所以近幾年不設提示語的所謂“裸題”漸漸增多,今年更是。江蘇13個省級市15個標題作文命題(含“兩選”題),9道為“裸題”,有提示語的命題也都趨向簡明。例如鹽城題:“書香使我充實,書香讓我陶醉,書香伴我成長……請以‘書香為伴’為題寫一篇文章?！碧崾菊Z只有三句話,從知識、審美和成長三個層面略作提示,點到即止。這種簡潔型命題的領軍者應是上海市。上海市從2001年開始一直堅持簡潔命題的探索,將審題要求寓于作文題目本身,即使在話題作文“繁花似錦”的時候也不動搖。2001年上海市考《我想唱首歌》,后幾年的考題分別為《喝彩》《我的視線》《我們是初升的太陽》《充滿活力的歲月》《我們的名字是______》《記住這一天》《我眼中的色彩》《在學海中游泳》,今年則考《黑板上的記憶》。這些“裸題”返璞歸真,從導向性、教育性和可寫性方面看,都可圈可點,受到考生歡迎。
二、關注和思考
(一)關注主流題型:標題作文命題亮點耀眼,引人注目。
首先,用語百花齊放,凸現(xiàn)個性。從語句類型看,有獨詞命題的,例如金華題《燈》,南充題《等待》,揚州題《在乎》,婁底題《回報》;有用較長的單句的,例如《這是值得我們?nèi)_____》(補入“尊重的人群”等),荊門題《這一次,我真的被感動了》,廣東題《那天,我撿到了快樂的鑰匙》;更有用復句的,例如紹興題《越長大,越______》;有用感嘆句的,例如濱州題《那一次,我真的很棒》(兩選一),也有用否定句的,例如義烏題《我不只是一個角色》。
二是放開有度,限制適當。這本是標題命題的長處,今年各地更是充分利用這一長處將題目制作得更精致。例如十堰題《這也是一種愛》中的副詞“也”就是一個巧妙的限制,你如果寫父母親、老師對自己生活上、學習上常態(tài)的愛意就偏題了,適合“這”的愛應該是非常態(tài)的,如“及時的批評”“有意給你挫折磨煉”等等。南通題《讓我輕輕地告訴你》開放度也較大,但題中的“輕輕”一詞成為考生審題時容易忽略的陷阱?！拜p輕”用來修飾動詞“告訴”,是副詞,但它并非可有可無。它同最近幾年中考命題中出現(xiàn)的“最”“也”“更”“又”“再”“其實”等副詞一樣,具有虛詞不“虛”的特點?！案嬖V“時不是高嗓門大音量,而是“輕輕”,為什么?這一點你必須在文章中有所觸及,它或源于一種情景,或出于一種心境,對此你當然不一定大段地寫,但須點到。有的考生說自己在寂靜的考場上用筆向你“告訴”,只能是“輕輕地”……如此點出“輕輕”,不失為一種簡明機智的選擇。又如上海題《黑板上的記憶》也是開放與限制相結合的好題?！昂诎迳稀迸c“記憶”構成空間概念與時間概念交叉的廣闊范圍,你不一定把目光鎖定校園的黑板,社區(qū)的黑板、商場的黑板、家里的黑板……都可納入其中,社會熱點、國事世事都可由此引出,因此選材有較大的自由度,但內(nèi)容必須是“記憶”——所寫對象不在身邊,印象卻鮮明深刻,“黑板”與自己的成長緊密相關,這些隱性信息又是“限制”。讓我們再比較一下淄博題《幸虧有你》與長沙題《你的______,讓我記住了你》:兩題都寫“你”,但限制不盡相同,淄博題中的“幸虧”一詞規(guī)定了所寫內(nèi)容必須對“我”的成長起重要作用,“我”應有“由衷感激”的情意,這就限制了范圍;長沙題則以“記住”一詞從另一角度作出限制——所補形容詞必須具有“出色”的特質(zhì),給“我”很深印象,值得“我”記住,如“機敏”“淡定”“坦誠”等。
三是文學色彩閃亮,用語富有詩意。舟山題《少年不識愁滋味》出自辛棄疾《采桑子》,以古詩名句引發(fā)考生審美聯(lián)想,引導考生樹立憂患意識,調(diào)控喜憂愁樂的心理變化;黃石題《那一縷春風》、廈門題《打開一扇窗》都以喻為題,富有詩意,能激起考生寫作激情;自貢題《灑進______的雨》、長沙題《送他人一朵花》用語都含雙關,富有浪漫氣息,應和青春心理;溫州題《做一個“行者”》運用文言詞語,傳遞生活哲理,引發(fā)辯證思維。標題命題的提示語也設計得精彩紛呈,有的就是一首耐讀的散文詩。例如蘇州題《總有屬于我的季節(jié)》的提示語:“有人憧憬雪花飛揚的冬,有人心儀草長鶯飛的春,有人喜歡陽光燦爛的夏,有人鐘情天高云淡的秋。歲月更迭,四季交替,總有一個季節(jié)讓人期盼,總有一片天空讓人翱翔,總有一段往事讓人回味,總有一份精彩屬于自己?！笨忌犞绱嗣烂顪剀暗摹端募菊{(diào)》,心中那“屬于自己的季節(jié)”自然會從心底涌出,再演唱一支《春之歌》,或是《秋之歌》……該是一件多么順心愜意的事情!
(二)關注命題內(nèi)容:指向漸漸集中,形成“五大熱點”。
熱點之一:指向自我成長發(fā)展。瀏覽各地命題,可以發(fā)現(xiàn)“我”“自己”等字眼頻繁出現(xiàn),要求考生從特定的角度審視自我,回眸成長軌跡,形成生活感悟。例如廣州題《獎勵自己》、咸寧題《亮出自己》、濱州題《那一次,我真的很棒》都引導考生歌唱一支自身優(yōu)點或是自我成功的贊美曲;南京題《我做主》和《屬于自己的天空》都要求考生圍繞“自信”“自主”“自立”等關鍵詞進行演繹。
材料作文也把指向自我成長發(fā)展作為命題的重要依據(jù)。例如武漢題提供的材料是一則寓言,記錄了小橡樹否定蘋果樹、玫瑰花的“勸告”,終于成長為一棵“給鳥兒棲息,給游人遮陰”的大橡樹的過程。材料這樣啟發(fā)考生:“成長過程中我們需要些什么呢?小橡樹的經(jīng)歷應該能引發(fā)你一些思考?！边@實際上是一則定向型材料作文,材料指向比較集中——成長不能左顧右盼,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。
熱點之二:指向交流傾訴。學會合作、交流、傾訴,是新課標的要求。指向交流傾訴,是中考作文命題的重要理念。“你”“他”等代詞作為交流、傾吐和關注的對象,大量出現(xiàn)在今年的命題中,以致有些題目連用語都很相似。例如南通題《讓我輕輕地告訴你》、蕪湖題《心中有話對你說》、湖州題《總想告訴你》、煙臺題《總想為你唱支歌》等,都為考生“說真話,抒真情”提供了舞臺。徐州考兩選一,兩個題目《因你而快樂》《為你而擔憂》都著眼于“我”和“你”的情感交流,唱響的是由衷的憂樂與共之歌!
熱點之三:指向走進生活。觀察、熟悉并感悟生活是初中生寫作的源頭活水,考量考生感悟生活的水平是中考作文命題的重要依據(jù)。例如,有的命題泛指生活,例如眉山題《日子》;有的命題指向?qū)W校生活,例如濟寧題《我的初中生活》、常州題《我班的個性》(兩選一);有的命題指向家鄉(xiāng)生活,例如常州題《家鄉(xiāng)的個性》;有的則指向精神生活,例如鹽城題《書香為伴》、江西題《我讀______》(限定補書名)、蘭州題《______,讓我陶醉》等。
熱點之四:指向真實心態(tài)。這指的是以陽光心態(tài)為主流、其他真實心理也能一吐為快的命題指向。必須承認,當代初中生心理具有多維性,反映這樣的多維心理才能是真實的,有個性的。例如荊州題《曾經(jīng)錯過的______》貼近學子真實心態(tài),引導考生專題反思“錯過”,這在以前并不多見。為文貴“真”,初中生存在或大或小的心理陰影是客觀事實,命題者對此不回避,而是引導考生走出陰影,告別昨天,擁抱陽光。這樣正視現(xiàn)實的命題需要勇氣和見識。構建和諧心境是構建和諧社會的必然要求,這種與時俱進的命題形式正是命題理念趨向成熟的表現(xiàn)。例如曲靖題《陽光燦爛的日子》,為考生設定了抒寫積極樂觀心態(tài)的美好環(huán)境;重慶題《因為有了期盼》,旨在引導敘寫在目標激勵下的奮發(fā)有為;臺州題《把______甩在身后》讓考生擺脫陰影,走進燦爛;廣東題《那天,我撿到了快樂的鑰匙》更是讓考生拋棄煩惱,走進快樂世界,歌唱七彩陽光……由此來看,是否可以這樣說,陽光心態(tài)的主旋律和關注當今初中生真實生存狀況和心理素質(zhì)的次色調(diào)并存的命題格局,符合科學發(fā)展觀對當今教育提出的要求,將成為今后中考作文命題的新亮點。
熱點之五:指向品德修養(yǎng)。孝感題《比金子還貴重的是______》指向內(nèi)在的美;宜昌題《美麗的智慧》指向心智的優(yōu)化構建;婁底題《回報》指向知恩圖報;銅仁題《讓世界充滿愛》倡導大愛無疆,連云港題《留住那份純真》指向優(yōu)化善良心地,都體現(xiàn)了加強中學生品德修養(yǎng)這一命題思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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