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圖模式 天寶三載,唐玄宗攜楊貴妃于沉香亭風(fēng)賞滿院落的牡丹,一旁的樂手伶人極盡所能展現(xiàn)自己的表演水準,一幅歌舞升平的極樂圖卷??尚趨s感覺少了些什么:“賞名花,對妃子,豈可用舊日樂詞。”腦回路迅速通上電,他回想起翰林不是剛推薦來了個“謫仙”么?
唐玄宗轉(zhuǎn)頭對身邊侍立的高力士喊道:趕緊把李白給我逮過來!李白的酒杯子還沒放穩(wěn),聽到這個終于可以大展身手的好消息,火急火燎地就趕往沉香亭,在金花箋上作下了三首溫柔如春風(fēng)的《清平調(diào)》。
《清平調(diào)·其一》
云想衣裳花想容,春風(fēng)拂檻露華濃。
若非群玉山頭見,會向瑤臺月下逢。
大圖模式 李白舔屏舔得毫無保留:她不是群玉山頭的飄飄仙子,就是瑤臺殿前的月光女神。這真是一曲高歌徹云霄,國色天姿動乾坤,直把楊貴妃捧得花枝亂顫,把唐玄宗樂得東倒西歪。李白見罷,更加自信滿滿,隨即又吟出兩首千古名作。
《清平調(diào)·其二》
一枝紅艷露凝香,云雨巫山枉斷腸。
借問漢宮誰得似,可憐飛燕倚新妝。
《清平調(diào)·其三》
名花傾國兩相歡,長得君王帶笑看。
解釋春風(fēng)無限恨,沉香亭北倚闌干。
三首贊詩語語濃麗、字字流艷,讀來猶春風(fēng)拂面,令人目眩神迷,李白描繪的看似是牡丹,實際是靚絕群芳的楊貴妃,可是李白搜腸刮肚地捧她,她為何要因此責(zé)怪李白呢?
大圖模式 其實這問題就出在第二首,主要有兩點。第一點,“云雨巫山枉斷腸”,這本是極力贊揚楊貴妃美艷的佳句,李白以妖嬈的巫山神女為引用對象,指出貴妃比神女更有魅力。然而這巫山神女是誰呢?
她就是“朝為行云,暮為行雨”的女主角。傳說楚襄王曾做過一個夢,夢到與巫山神女翻云覆雨,纏綿悱惻,醒來卻不禁悵然若失,幻想在現(xiàn)實中實現(xiàn)這個愿望,自此云雨巫山就成為行魚水之歡的代名詞。
那么李白將楊貴妃形容為巫山神女,出發(fā)點是好的,可一旦被有心之人過分解讀,就變成了諷刺:人家貴妃琴棋書畫舞蹈樣樣精通,你卻說貴妃只會與皇上翻云覆雨,這不就說她是花瓶嗎?
大圖模式 這個有心人就是高力士,這位習(xí)慣于逢迎曲合的骨灰級宦海航海家,早對人情世故拿捏得分毫不差,而當(dāng)禮法不遵、自傲狂妄的李白突然出現(xiàn),讓高力士深感不安,他不能讓一個書生破壞了朝廷的規(guī)則。所以他在一邊旁敲側(cè)擊,試圖以“文字獄”的形式引起楊貴妃對李白的反感。第一點敘述完,高力士緊接著又放了第二招。
“借問漢宮誰得似,可憐飛燕倚新妝?!睗h宮里三千寵妃誰能與之媲美?想那趙飛燕還得倚靠美妝呢!言外之意,楊貴妃只靠素顏就足以取勝。這是經(jīng)典的抑揚手法,通過壓低飛燕來抬高貴妃,效果一流。
大圖模式 古來素有“環(huán)肥燕瘦”之說??墒?,趙飛燕雖美,她卻被認為是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,那么李白以飛燕之瘦比貴妃之肥,就有譏諷她敗壞朝綱、私通外人、宮闈不檢的意思,恰好安祿山和她就有不少緋聞。當(dāng)然,這也是有心人的故意解讀。
但不論如何,楊貴妃與李白的梁子算是結(jié)下了,唐玄宗后期對楊妃簡直是言聽計從,所以李白的“賜金放還”與之脫不了干系。三首《清平調(diào)》在詩壇上的地位很高,堪稱描寫楊貴妃最美的句子,可是卻成了李白一生的噩夢,不僅影響了仕途,而且還折損了詩仙的原則,令人唏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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