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簡介
送信
時隔一年的時光,沒為“送信”寫篇文章,總感歉意和缺失。
2021年春的一天,我接到北京章建(中國著名詩人、翻譯家屠岸的大女兒)大姐的來電,倍感親切和激動。這才得知噩耗,屠岸老人已經(jīng)于2017年 12月16 日去世,讓我陷入深深的悲痛。
結(jié)識我國著名詩人、翻譯家屠岸先生是1994年7月18日在北京舉辦的《世界華人杯》詩歌大賽頒獎會上,當時,他親手為我頒了獎,給我簽了名,并留下了珍貴的照片。因此,文學路上的這一珍貴片段對我有了特殊的意義。后來,便有了和他老人家的書信往來。在頒獎后的歲月里,每當我發(fā)表了一些作品,我都會給屠老寄去匯報一下。而我寄去的每一封信都會收到屠岸先生的回復。有的三兩頁,有的十幾頁;每一個詞,每一個句子,他都會認真地研讀或糾正。讀著他那字跡雋永,滿腔熱情和充滿厚愛的來信,我不禁感激不盡、羞愧難當。上世紀90年代還沒有電腦,只有書信往來;而我面對四面八方文友的來信就沒能做到像屠老那樣。他對我的作品,都仔細看過,或指出不足,或給予肯定、鞭策和鼓勵。在生活的歲月里,在創(chuàng)作的道路上,我會時常拿出屠老的信來讀一讀,看一看;一字字一句句,都體現(xiàn)著他為人師表的大家風范和獎掖后人的滿腔熱情。他的信,如春風,如細雨,曾沐浴我荒漠的心田;讀他的信,如經(jīng)受一次靈魂的洗禮,曾將心靈中的挫傷、懈怠、迷茫一掃而空,給我的創(chuàng)作注入了前進的勇氣和力量。讀他的信,如聆聽他的心聲,他的叮嚀,他的指點。他的教誨令我受用終生!
屠老曾寄給我他的詩集、譯著和評論集:《深秋有如初春——屠岸詩選》《夜燈紅處課兒詩》《屠岸短詩選》《夜鶯與古甕》《一個孩子的詩園》《詩論·文論·劇論——屠岸文藝評論集》。在他給我的贈書中,有的簽上“贈淑華詩友”,有的簽上“淑華同志教正 屠岸敬贈”,他還贈給我蒼勁雋永的題字“鄉(xiāng)土風情美 詩家筆意濃”“讀書破萬卷 下筆如有神”等——題贈詩人李淑華;幾幅親筆寄語和簽字映現(xiàn)出屠岸先生那高尚的情操和品格,謙遜的情懷和崇高境界。得到他饋贈的書,我如獲至寶,并一一拜讀。他不僅創(chuàng)作和翻譯詩歌,還撰寫了大量的文藝評論作品?!对娬摗の恼摗≌摗腊段乃囋u論集》就體現(xiàn)了屠老在文學藝術(shù)評論領(lǐng)域的深厚造詣(這是我知道的僅僅一小部分)。他身為著名的翻譯家,為我們帶來了豐富的世界文學瑰寶,也為中外文學交流架起了橋梁。
2004年,屠老在給我的一封信中寫道:“我們寫作,是為人民而寫。詩人的使命是用詩美化一個民族,以至人類的靈魂?!痹谕瑫r寄來的另一封信中他寫道:“我想,你應該堅持'真’,巴金老人告訴我們要'說真話’。這看來簡單的三個字,可夠我們受用一輩子。”
“你沒上過高等學府,你在文學事業(yè)上取得成績,是靠自學。這點,連我也佩服”“讓我們永遠不要脫離生我養(yǎng)我的故土,培育我們長大成人的鄉(xiāng)親父老、祖國的同胞。讓我們永遠擁抱生活,突進現(xiàn)實,跟時代同步,與人民共生死同命運;讓我們永遠不要背叛我們的良知,我愿與你共勉啊,淑華同志!”——這些是屠老給我信中的部分內(nèi)容。
讀著屠老的句句箴言,我深感震撼和感慨。我作為一名默默無聞的寫作者,得到他老人家的厚愛和重托,倍感榮幸,這使我受到莫大的鼓舞和鞭策。我們生長在前所未有的新時代,我們驕傲,我們自豪!泱泱華夏,任重而道遠。走在文學道路上的我們要珍惜生活,珍惜時光,緊跟時代的步伐,寫出不愧時代,不愧人民的好詩篇。我暗自思忖,一定要奮發(fā)圖強,篤行不怠,努力創(chuàng)作出更多更好的作品,不辜負祖國,不辜負他老人家的期待和厚望!
屠岸老是中國文壇的著名詩人和翻譯家;他曾任人民文學出版社總編輯,曾走訪過英、美、法、意、西班牙等多個國家,他研究翻譯了大量的西方詩歌作品,為中外文學交流、為中國的文學事業(yè)作出了巨大的貢獻。他從黑暗的舊中國走來,親歷了被列強蹂躪、踐踏的華夏大地,感受到她的千瘡百孔和滿目蒼涼;他也經(jīng)歷了新中國的解放和昌盛,為中國的文藝事業(yè)迎來生命的春天而欣喜。他為了文藝事業(yè)辛勞了一輩子,即便到了退休,他也把時間視如珍寶,每天仍勤奮地進行文學翻譯、創(chuàng)作與研究,還經(jīng)常參加國內(nèi)外文學研討會、學術(shù)講座等活動。即使到了八九十歲的高齡,在文學園地仍然耕耘不止,毫不懈怠。他這種強烈的事業(yè)心和高度的社會責任感,對生活對生命的熱愛和追求,還有對后人的關(guān)愛和提攜無不令人感動和敬仰!而他對我這位無名小輩的關(guān)注和關(guān)愛,更是令我感到何等的榮幸和自豪!
章建大姐說,準備把老人給我的信(還有給其他詩人、作家和友人的信件)捐贈到文學館,這樣,老人寫給我的信件也有了意義。我欣然應允,決定親自送達。
時隔十幾年,我又來到他老人家在北京和平里的住處,只是物是人非,不見了當年他老人家慈祥的面孔,聽不到他鏗鏘有力的聲音。只有他的神采奕奕的肖像掛在他的書房,我向他老人家行了三鞠躬,以表達哀思。他的書房依然整潔,那些藏書,蔚然屹立在四壁的書櫥里,那么莊嚴、神圣!
章建大姐說,他們一家人依然保持著老人在世時家庭詩會活動。我聽了,一種敬佩之感油然而生。這不僅僅是對文學的敬仰,也是對文學的傳承!文學的光芒在這充滿書香的房間里,熠熠生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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