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女士的世界
星期天的上午胡女土在廚房忙碌著。
胡女士有兩個兒子,大兒子兒女雙全,小兒子兩個兒子,并且兩家老二相差兩個月,都是兒子像雙胞胎。星期一到星期五胡女士照看兩個小孫子,禮拜天就各回各家各找爸媽。
星期天就開始準備下周的口糧,看孩子無法做復雜的飯食。胡女士今天和面打算蒸包子,包韭菜豬肉粉條的。孫女不吃韭菜,今年讀初中青春期孩子愛美,韭菜有股味,怕同學聞出來。打算蒸紅蘿卜肉丸讓孩子們吃,老二家有個大孫子也愛挑食。為了讓所有人滿意,想周到活干漂亮,才能讓孩子們佩服。
這時一陣敲門聲,進門的是婆婆媽。七十多歲,背不馱,白暫的臉上慈祥善良,雙眼皮大眼睛,歲月在她臉上沒留下痕跡。她有兩個兒子,平常在老二家住。知道大兒媳婦孩子多,忙不過來經常幫忙照看。也許是感同身受,知道當奶奶的不易,也許都是兩個兒媳婦的婆婆,能理解其中的苦與甜。相由心生一看老太太就和藹可親,愿意和她聊天,沒有心計特別純樸;并且一說話就笑,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。老天特別眷顧她,一副年輕的外貌,健康的身體。
胡女士干凈利索,和婆婆不分上下。婆婆挽起袖子就開始干活,先是切菜切成半寸長的段像是用尺子量過似的。調餡咸淡合適,胡女士揉面,倆人配合默契,多年磨合而來。都說婆媳難相處,什么事都不是絕對。都換位思考,為對方考慮,關系自然就融洽。
包子上的褶都是八個都一樣大,人漂亮活干的更漂亮。家里人多蒸包子的鍋,都是蒸籠。一籠10個一共三層,一鍋韭菜一鍋紅蘿卜肉丸,共60個白胖胖的像面包似的包子,中午時分都蒸熟了。娘倆都是利索人,一邊干活一邊收拾,廚房擦洗一塵不染客廳整潔明亮。胡女士遞給婆婆媽幾個蒜瓣,趁包子熱乎先吃飯,兩人有說有笑。下午娘倆打算包餃子。窗臺上有一個南瓜,要不,包素餃子。不約而同想一塊了,拿出刀開始削皮,瓜瓤不能要。包餃子必須切成細絲而且還得剁碎,這樣餡才入味。燙上粉條,開始剁蔥,蔥很辣眼淚順著眼角流下。婆婆端了一碗清水,放在她面前這樣可以減輕辣味。閱歷是多年的積累,注意細節(jié),細心才能捕捉生活中的美。黃黃燦燦的雞蛋已炒熟,都調和在一起。蔥的綠、粉條放上味達美成醬色、南瓜的黃色彩鮮艷,讓人一看就特有食欲。包餃子是娘倆的強項,每逢過年、過節(jié)餃子是餐桌上的主食。人多需要速度,歲數增長技術也慢慢漸長。一會功夫3蓋墊餃子已包完。娘倆看看今天的勞動成果由衷高興。
星期一兩個小孫子又在奶奶家見面了??赡苁嵌Y拜天的分離,兩個孩子見面后擁抱在一起,嘴里不停的說著嬰兒語,無人能懂,他們那燦爛的笑容詮釋了所有。上一秒還傾訴離別的想念,下一秒弟弟抱著親的同時把哥哥的鼻子咬了一口。哥哥只能張大嘴巴哇哇直哭,向奶奶又指又比劃的告狀。憨厚老實不愛動手是哥哥的性格,弟弟則是機靈瘦小,不沾光就等于吃虧。奶奶抱起委屈的哥哥,想為他撐腰,好好教訓弟弟。說時遲那時快,弟弟從茶幾上拿起一袋餅干遞給哥哥。為了眼前這點利益接過餅干,從奶奶懷里掙脫,兩兄弟又抱在一起和好如初。淚水剛從眼角滑落,笑容依舊掛在臉上。天真無邪是孩子本來的純真,心中的大度,高興就笑,不如意就哭,多么真誠。奶奶的心還未平靜,兩孫子又開始搶球僵持著。就一個大球其余的都是小球,稀缺的都是搶手貨。哥哥好說話,奶奶一番表揚夸贊,大哥就是大哥把球讓給弟弟。一歲多的孩子缺乏專注力,在一件事上持續(xù)時間短,不斷更新有新花樣,才不會厭煩。以前胡女土是廣場舞大媽自帶裝備,音箱拿出,音樂響起。兩個小孫子手舞足蹈,大孫子胖身子重,不知道扭屁股,光會用手來回擺動,時不時頭也來回晃動。小孫子瘦小機靈,雙腳一跳,又扭屁股又扭腰,一副熟練的樣子,還經常教哥跳舞。一曲音樂結束,倆人會耐心等待下一曲響起,動作和舞姿會根據音樂而變換動作。午飯后是胡女士最高興的時刻。上午又蹦又跳,吃飽飯后也許可能是吃的太飽,兩個小家伙脫鞋上床睡覺,可算能清靜一會。胡女士經常說的話,憂傷和快樂同在,痛并快樂。孩子一天天長大添滿了歲月的白發(fā),歲月的褶皺熨平生活的磕磕絆絆,家是靠感情紐帶維系。
十多口人,平常胡女士一日三餐不帶重樣的給家人們做飯,無論是拿手的酸菜魚、粉蒸肉,還是麻婆豆腐、蒜苗回鍋肉。還會給穿尿不濕的蒸雞蛋糕,有蝦仁的、有火腿絲、還有原味的。蒸雞蛋糕是個技術活,老了會有蜂窩狀,太嫩就會很稀,把握火候不老不嫩,胡女士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。由此,無論走到誰家,趕上飯點就會露一手。過年過節(jié)家里人還會增加,兄弟媳婦一家在一起吃團圓飯。團團圓圓是中國人的習俗,忙碌一年都聚在一起聊家常、談工作、聯(lián)絡感情,聊的最多的是胡女士今年學到什么菜肴、菜是怎么做的。她會毫無保留繪聲繪色的精彩講解。家人們因此每年都有更新的菜譜,都能一飽口福。一家人相互包容、其樂融融、家合萬事興。
都說月老最公平,一個急脾氣就會給牽一個慢脾氣,并且是好脾氣。一個大大咧咧就會遇到細心包容的另一半。有的是互補、有的是遷就,這樣的婚姻才長久,相濡以沫不離不棄才能共白頭。你說巧不巧,胡女士的娘家媽和婆家媽同名同姓,都說同姓三分親,關系融洽都得感謝月老。胡女士的兩個兒媳婦和夫家也是同姓,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。妯娌倆親如姐妹,就是從娘家拿回的東西都會分享,多年以來從未紅過臉。世界上發(fā)生的事,無法用語言表達,這也許就叫緣份吧!
胡女士曾經是強勢、急脾氣,經過歲月打磨,在這路遙馬急的人間看淡所有,且停且忘且隨風,且行且看且從容,詮釋最真的人間煙火。灶臺廚房是陣地,平平淡淡才是真,平凡而偉大,親情勝美酒,兒孫繞膝盡享天倫之樂。
太陽依舊從東方升起西方落下,胡女士的美好一天從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開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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